圣人也有罪过,罪人也有未来。——王尔德。
“玛丽,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呢?刚看你在你妈妈面前还挺高兴的不是吗?”
班长,一个戴着眼镜,一头长发,绑了两条麻花辫,一脸清秀文雅的女孩,基于关心问起了玛丽。玛丽知道她是出于关心,但是她还是不太喜欢别人插手她的事情。不如说,是不希望在别人面前显露自己的真面目。
“还有,最近成绩下滑了,是不是有心事啊?”
“我只是没有复习好而已。”玛丽连忙说道:“话说回来,成绩下滑到底和心事有什么关系呢?”“怎么没有关系呢?”班长理所当然地说道:“没有心情,我觉得想要考出满分是不可能的。考得好是运气,考不好则是当然。”“唉……”玛丽真的很不习惯,别人插手她的事情。不如说重一点,玛丽不喜欢别人接近自己。她一直对于人际交往有着严重的排斥心理——虽然说,原因就出在那位正在办公室里面和老师谈天阔地的妈妈身上就是了。
“班长”玛丽阴沉着脸,“你要知道,从你嘴巴里面说出这句话,一点可信度也没有啊。”“哈?”“不要忘了你可是本校的才女啊,人长得漂亮,不仅人品好,还在学业上完全完美,文理科不在眼中,而且体育也是顶尖。——你是天才,我是庸人啊,你难道就不能为我这个普通人说句‘辛苦了’这种话就好了吗?”玛丽的话语中,充满了颓废感。
“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看我的,但是玛丽,我真的不是天才——我只是努力过而已。”班长苦笑着,“另外,我觉得你的说法实在消极了啊。玛丽的努力大家都一目了然,我真心觉得你没有考到好的成绩是因为心情不好而已。与你的能力无关。”玛丽只是别过脸,看到教室窗外的黄昏景色。教室里,只剩下玛丽和班长两个人了,玛丽是因为妈妈要接送,而班长,她就是习惯晚一点回家,天晓得她到底在想些、做些什么。
“还有”班长想起了什么似的,说:“玛丽,你不是对历史很在行吗?你这一次整体下滑,但是历史还是居高不下啊。你一定对历史是有才能的。”“班长……”玛丽欣慰地看着她,只是淡淡回道:“你看来真的不会安慰别人呢。”“对不起……”“不不不,你没有错,我只是——消极而已。”玛丽觉得内心五味杂陈,有点不快的感觉。她说不上是为什么。
二人沉默良久……
“玛丽,现在是夏天,但是你穿的是长袖呢。”班长忽然来了这一句,让玛丽忽然警惕了一下。“怎么了吗?”玛丽不安地问道。
班长缓缓走向玛丽,走到了玛丽的位置旁边,很自然地坐到了玛丽的课桌上。玛丽这才注意到她的腿很长,身子也高挑,就是削瘦了点。她银框眼镜下,双眼闪过一点奇异的光芒,玛丽觉得奇怪。
“希望你不介意。”“不,我无所谓。”班长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,质问着玛丽:“玛丽,你体育课从来都是长袖,你游泳课从未下过泳池,你无论多热,都穿着长袖。而你——”班长那修长的右手,不知何时抓起了玛丽那小巧玲珑的左手,皱着眉头说道:“不是寒性体质。那么——你又是为何穿那么多呢?”玛丽赶紧把手收回去,大感不妙。早知道,就不要和班长说什么话了……玛丽不安地想要赶快离开,但是眼下班长就坐在自己的面前,穿着黑色长筒袜的修长的脚挡住了自己的去路,而玛丽刚刚好还是坐在靠窗的位置。
“玛丽,你会不会衣服下面都是伤啊?”
“不是。”玛丽直接地回答道。她瞪着班长,心里却揣揣不安。
“玛丽,人在说谎的时候,会直视着别人的眼睛,而且回答迅速而且简短单调。而且,玛丽,你从来不是一个擅长伪装自己的人——你说谎的时候,会身体会发抖。”班长这么一说,玛丽只能低着头,心里大喊不妙,自己竟然被别人看穿了,这点感觉一点都不好!恶心极了!玛丽恨不得快点离开,但是她不觉得班长会那么容易让她离开。
为什么会那么想?纯粹是直觉。刚才班长眼镜下那一闪而过的光芒,让玛丽觉得不怀好意……不过,正因为如此,不是更应该快点逃吗?但是玛丽的身子有些不听使唤,身体的某处因为昨天的扭打而疼痛着。
“我不是——”“玛丽,你总是在吃药。”玛丽冷汗直流,她该不会连这都看出来了吧?她明明特意把药放在胃药的瓶子里面的啊!“而且,我相信那不是胃药那么简单。胃药根本不需要一次吃上三颗。”班长摇着头,叹息着。
“……”
被看穿了。
竟然被看穿了!?
不对——是自己太大意了!这么简单就能够被人察觉的话,那岂不是自己早在最初就已经原形毕露,完型崩坏了吗?玛丽的内心一片混乱,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越加平静,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么的难以形容。
“玛丽,需不需要我帮你报家暴专线——”
“不行——!”玛丽直接站起了身,椅子撞到了后边的桌子,发出了很大的声响。玛丽一眼凶狠地看着班长,大吼:“不准你这么做!谁也不可以!我要是没有别人的话……我,我——”
玛丽看到了班长的表情——她并不是严肃的,而是笑着的,嘲讽一般的笑靥。玛丽觉得那副眼镜下的光芒像是什么会把她给“终结”的东西,她不知道该怎么定义,总之,就是本能地害怕——或者说,恐惧。
玛丽看到班长的表情,没有多想什么,班长就已经凑上前去,没有防备,班长缓缓闭上双眼,然后——嘴唇碰触嘴唇,一股电流传到玛丽的脑部某处,玛丽的脸慢慢通红,就只是看着班长这样子慢慢把自己的初吻给夺走。不可思议的,嘴唇很柔软,摩擦之后很舒服,玛丽觉得脑中一片空白,身子开始颤抖了起来。
玛丽被亲了三秒,瞬间——察觉对方可能有把舌头伸进去进一步发展的意图,马上恢复了意识,泼开了班长。脸红着用衣袖把嘴唇擦过,班长笑笑,对于捉弄玛丽表示愉悦,还不忘吐着舌头,唇边还有些许玛丽残留的唾液。玛丽的脸上充满了愤怒,但是眼神却透漏出她害怕的样子。
“玛丽还真是可爱呢。”
“班长我还不知道你好这口呢……”玛丽故作镇定地答道。
还以为对话会继续下去,就只见班长纵身一跃,从窗户掉了出去,玛丽吓到了赶紧上前看看。这教室在五楼,这高度摔下去不死也残废!玛丽担心地看去,就只看到班长在下边招着手,扬长而去。玛丽抽了抽嘴角,不知道作何感想。
时间差不多了。玛丽转身开始收拾东西,企图把刚才那一吻给忘记。她也不忘班长的意图“带有侵略性和娱乐性”,这让她不得不去思考今后如何面对她一事了。不过这也是在收好东西之后的事情。
然而,玛丽转过身,看到的却是站在教室门那边,穿着朴素,脸上的表情不好的,妈妈。
玛丽只觉得自己被算计了。
被愚弄了。
被抛弃了……
“玛丽……你最好说清楚那是什么回事。”妈妈不带感情地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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